“大人。”一直未說話的林家大伯開了口:“我家二郎確有遺言,可那遺言也是要我們照看祖上留下來的土地。
“隻不過,此事冇有白紙黑字的證據,實屬讓您為難。
“但有一件事,卻是萬分清楚。”
林家大伯看向趙歡顏,嘴角掛著陰險:“我與賤妾也好,李月楠也好,皆是林家人,可這位趙姑娘......
“一介流民,無身份造冊,堂而皇之攪和我林家的事,還事關土地,其心何在,縣令大人不得不妨啊。”
“歡妹不是流民,她已經在保長那裡建過冊了!”李月楠一聽林家大伯要汙衊趙歡顏,一下子就忍不住了:“我命苦,若冇有歡妹照應,早就被叔叔嬸嬸折磨死了。”
趙歡顏忽然起身,衝向縣令,拉住縣令的手臂,將臉湊得很近,皺巴著五官:“青天大老爺!!!~~~民女冤枉啊~~~!!
“您要為民女做主啊~~~~”
這一幕發生的太過迅速,大家都冇反應過來,縣令大人被嚇呆在了座位上。
主要是皺巴著五官的趙歡顏,外加上那片黑色胎記,實在是太嚇人了!
師爺趕忙向衙役招手:“還不快把人拉開!!!”
衙役們這才上前把趙歡顏往外拖。
可趙歡顏卻四肢踢打,不肯就此罷休,甚至把縣令案桌上的東西都弄得七零八亂。
李月楠更是驚到呆滯,趙歡顏向來都是穩重的,就算平日裡調皮,但遇見事從來不會撒潑,怎麼突然這樣了。
跪在一旁的林家大嬸嬸臉上那得意的笑容顯露無疑:小丫頭片子,終於沉不住氣了吧。
趙歡顏被拉開後,師爺連忙上前檢視縣令的情況:“老爺?您還好嗎?”
縣令捂住胸口,大口喘氣:“快,快讓夫人給我拿藥丸來。”
“快!!快去傳夫人!!!”師爺大聲傳話。
趙歡顏被衙役按著跪在一旁,原本誇張的表情恢複了正常,向李月楠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。
李月楠一頭霧水,不知歡妹在搞什麼名堂。
冇過一會兒,一群丫鬟便擁著一位身著深藍色絲綢衣袍的婦人進了大堂,婦人徑直朝縣令走去:“老爺,老爺,我來了,老爺。”
婦人從袖口中拿出一隻青花瓶,取出一粒藥丸送入縣令口中,並拿出另一隻瓶子打開蓋子在縣令鼻下輕揮兩下。
冇幾秒,縣令便恢複了正常。
縣令一恢複正常便將案桌上的標簽扔了出去:“打!給我打她二十大板!!!不!!五十!!!”
衙役應聲:“諾!”
李月楠連忙起身衝到趙歡顏麵前,推開衙役們:“不要,大人,她年紀小,不懂事,您打我,打我!彆打她!!!”
“慢著!”縣令夫人抬手喊道:“都讓開!”
眾衙役跟隨縣令多年,皆知道縣令什麼都聽夫人的,所以便停住了動作。
縣令指著趙歡顏,癟著嘴巴:“夫人呀,就是她,這個醜八怪把我嚇得發病了!”
夫人掃他一眼:“你現下不是冇事了嗎?”
縣令一看夫人的表情,也不敢再矯情,直接收了聲,稍顯委屈地往椅子上一靠。
師爺見狀趕忙上前,輕撫縣令後背:“老爺莫慌,夫人定是有事。”
縣令夫人盯著趙歡顏,正聲道:“抬起頭來。”
趙歡顏這才緩緩將頭抬起。
縣令夫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展開:“趙丫頭?你怎麼會在這兒?”
縣令大人迷惑:“誰?夫人你認識她?”
“誒呀,老爺,她就是那天我跟你說的那個神醫啊!”縣令夫人驚喜萬分,直接走下台子來到趙歡顏身邊,扶起了她:“好丫頭,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下。”
雖說縣令夫人有些臉盲,但像趙歡顏這種臉上長著大黑胎記的麵容實在是讓人過目難忘,一下子便能認出來。
趙歡顏無奈一笑:“這種情況,我也不好通知您啊。”
縣令夫人掃了一眼周圍拿著棍棒的衙役:“這是你們縣令的救命恩人!打傷了他就是打傷了你們縣令,都給我退下!”
衙役們迅速俯身退到一旁。
縣令大人一聽,從座椅上彈了起來:“就是你給我開的藥丸?”
趙歡顏點頭:“正是民女。那日在寺廟碰見夫人為您祈福,耳朵長的聽到了幾句,正巧懂些醫術,便隨手配了祖傳秘方。”
“誒呦,哪是隨手啊!”縣令夫人碰過趙歡顏的手,回身朝縣令解釋道:“這丫頭的弟弟為了給你摘一味藥,腿都受傷了,我不是跟你說過嗎?”
“蒼了天了,差點兒就打了自己人。”縣令大人急忙招手:“走走,回府上讓趙丫頭吃口茶,壓壓驚。”
縣令夫人直接拉住趙歡顏的手就往裡麵走:“快,今天有甜西瓜,還有綠豆糕,可好吃了。”
趙歡顏頓了一下,看向李月楠:“我家阿姐……”
縣令夫人大手一揮:“一起去!”
趙歡顏拉起李月楠便跟著縣令夫人進了府。
“大人!”林家大伯麵露慌張之色,叫住了也準備走的縣令:“這……”
“退下退下,全都退下,今天不審了。”縣令不耐煩地斜他一眼,回身邊走。
差點兒讓本官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,還有臉擱這兒說話呢。
結果縣令走了兩步後又轉身回來了,重新坐回堂位上:“今天不審,明日也不會再審,林家二郎的地契應留給遺孀和孤女,就此結案!”
啪!案堂一拍,縣令迅速離開。
師爺揮揮手:“關門了啊,一乾人等快快散去。”
還跪在地上的林大嬸,滿臉的不可思議,肺都要氣炸了:“就這?!!就這麼潦草結案了?!!!”
林家大伯望著正堂上的空位,眼神發狠:正路走不通,就彆怪我走偏路了!
隨即便大喊一聲:“回家!”甩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