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 章 初上公堂

隻見幾名衙役裝扮的男人正推搡著李月楠往後院來,趙歡顏趕忙走過去:“阿姐!”

衙役瞧見趙歡顏,衝著李月楠大吼道:“這叫後院無人?欺瞞父母官,是要挨板子的!”

李月楠回頭望著趙歡顏,手指搓著衣邊,未曾直視趙歡顏:“你怎麼還不走,總是賴在我家,你我毫無瓜葛,快些離開。”

趙歡顏淺淺一笑,走向前拉住李月楠的手:“阿姐,不就是報官了嗎,彆怕。”

李月楠見趙歡顏不配合自己演戲,焦心地直皺眉:“他們要來帶人去衙門,本是我的舊事,他們卻要來帶你走。”

趙歡顏將李月楠拉到一旁,轉身不卑不亢地看著衙役,掃了一眼他們手中的手銬:“民事糾紛,未曾判刑,私自上刑未免不合國法,我跟你們去就是。”

最末端的一位衙役看清趙歡顏的長相後,隻咧嘴:“這女人長得也太醜了,要是吃飯時坐我對麵,我飯菜都吃不下了。”

一旁的同伴點頭認同:“確實醜,但你看那身材甚妙啊,夜裡吹滅了燈還不都一樣?”

為首的衙役隊長倒是正派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:“趙姑娘請。”

“我也去!”李月楠自告奮勇跟上前:“本就是我家的事,我這個當事人也要去的。”

隊長眼神示意李月楠跟上:“那就一起請吧。”

“阿孃.....阿姐.....”小諾雲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們。

趙歡顏俯身在小糰子耳邊悄聲道:“在家乖乖等我們,記住,千萬彆讓哥哥來找我們。”

萬一公堂上有點兒什麼衝突,那小子怕不是會為了保護她而把整個衙門給拆了。

若是如此急,那場麵就難控製了。

小諾雲重重點頭。

雖然小糰子並不想讓母親和姐姐離開,但是孤兒長大的小諾雲比同齡孩子要懂事,她知道姐姐的話一定要聽。

在小諾雲依依不捨的目光中,趙歡顏和李月楠跟著衙役離開了。

“報告縣令,就是這婦人侵占我林家財產不還,還與隔壁村莊的周氏勾勾搭搭曖昧不清。連同一個外人欺辱我們這些長輩,還衝我們動手,你看我們家叔叔的後腦勺都給砸傷了!”林大嬸肥胖的身軀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堂之上,惡人先告狀。

李月楠與趙歡顏先是對視一眼,然後一齊跪下喊道:“民女冤枉。”

“冤枉?!滿嘴胡說八道!”被趙歡笑砸傷後腦勺的林家三叔站出來,將頭低下給縣令展示自己的傷口:“青天大老爺您看看!!我年紀也不小了,這傷口可不要了我半條命?!!”

“若能要了你半條命,你怎麼還有氣站在這兒大呼小叫。”趙歡顏垂眸,慢慢悠悠地嘲諷了林小叔一句。

縣令老爺睡眼惺忪,扶正了一下官帽,不耐煩地擺擺手:“小聲點,本大人耳朵冇聾。”

剛午睡便被人敲鼓叫醒,縣令大人多少有些起床氣。

怎奈與林家大伯是有點兒關係的,熟人有事,不得不開堂審案。

林家大伯冇了在李月楠院中的無禮,反而拱手禮貌道:“辛苦縣令大人了,若不是無處伸冤,小的們也不會打擾您。”

縣令探出頭,瞧了一眼林家大伯:“可是你之前與我說的林二郎地契的事情?”

大伯點頭:“大人好記性,正是。”

“哦。”縣令大人咂咂嘴,又掃了一眼低著頭的李月楠和趙歡顏:“既是二郎的地契,二郎不在了,那就應該歸還回母家。”

“大人此言差詫異。”趙歡顏抬頭。

縣令大人猛然一驚,身體一震。

這名村婦怎麼如此醜陋!

一下子就把縣令大人的困勁兒給嚇冇了,不僅嚇冇了,小心臟更是噗通噗通地加速。

縣令移開視線,眼角瞄向身旁的師爺,師爺會意朝趙歡顏說道:“不懂規矩,未叫你抬頭,應低頭講話,莫要直視大人。”

師爺說完,又交代一旁小廝:“去給縣令大人端來一碗安神茶。”

醜八怪都不配抬頭直視了?

趙歡顏心中翻了無數的白眼,但麵上又不好發作,隻得低下頭繼續說道:“林家二郎與李家姐姐育有一女,父親的財產難道不應孩子繼承嗎?”

林家大嬸蔑嗤一聲:“隻剩下一個丫頭片子,有什麼資格繼承二郎的財產。”

“獨女冇有資格繼承家中財產,林家大嬸嬸這是在嘲笑獨女的家庭嗎?”趙歡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:“據我所知,縣令大人膝下也應該隻有一位千金吧。”

李月楠轉眼看向趙歡顏:這丫頭怎麼知道縣令大人隻有一女。

縣令大人一聽,案堂猛然一拍:“對啊!你是在嘲笑本大人隻有一女嗎?”

大嬸嬸一聽,連忙擺手解釋:“不是不是,大人您誤會了,那丫頭片子怎麼能與您的千金相提並論呢!”

縣令大人又衝趙歡顏說道:“交代事情,不要扯上本官!”

趙歡顏依舊低著頭,不緊不慢道:“丫頭片子不能與縣令千金相提並論?林大嬸嬸是說百姓的孩子命比紙薄,縣令的千金富貴金身。

“當今聖上體恤愛民,國令更是一再強調 ‘官民一家,共創盛世’,林家大嬸這是在暗示縣令大人官威甚大,不把百姓放在眼裡嗎?”

縣令大人再次猛拍案堂,指著林大嬸:“對啊!你是說本大人不體恤百姓!違背聖意嗎?!”

林大嬸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,隻得連連否認:“大人誤會,大人誤會啊!這……”

林大嬸指向趙歡顏:“這丫頭牙尖嘴利,顛倒是非,大人可不要受了挑撥啊!民婦哪會有這種想法呢!”

“顛倒是非,牙尖嘴利的明明是你們這群冇良心的東西。”趙歡顏抬起頭,轉頭看向林家大嬸嬸:“帶著家丁三番五次打上門,欺負孤女寡母,汙衊李家姐姐。

“林家二郎臨死前說過,那片土地在他死後儘歸阿姐,隻因他們夫婦二人不識字,冇有白紙黑字寫下遺言,你們便三人成虎篡改林家二郎的遺言,非要將他留給遺孀的土地搶去,把人往絕路上逼。

“如今又惡人先告狀,來縣令大老爺這裡編故事,你當這衙門是你們林家開的不是?真相瞭然,難道你們當縣令大老爺是傻子,看不明白嗎?”

本來無心旁聽的師爺倒是被趙歡顏的話給吸引了,眼睛一亮: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,幾句話把縣令也給套進去了。

師爺牽望了一眼自家大人:我們家的大人也不知道聽懂冇有。

縣令捋了捋鬍子,咪咪著眼睛:原來如此。

嗯?不對。

這丫頭最後一句話意思是如果我認為的事情和她說的不一致,那我就是傻子?!

大膽!居然敢諷刺本大人!

縣令老爺氣得嘴角的鬍子都直棱起來了,臉色為難。

一旁是有點兒關係的熟人,不得不向著。

一旁又是不承認人家說的對,那自己就是傻子的境況。

難啊,難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