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惡毒郡主

席瑟瑟出了養心殿,立刻叫來一個宮女,從自己丫頭手裡接過食盒,拿出腰牌叫宮女送到景陽宮去,隨後就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。

“主子,您不去看皇後孃娘嗎?”

她的貼身侍女叫做青果,是席景南從人牙子那裡買過來的,還有一個孿生兄長叫做青鬆,二人都接受過沐陽軍的訓練,負責保護席瑟瑟的安危,為了她的聲譽著想,青果在明青鬆在暗。

席瑟瑟百無聊賴地丟著魚食,看著滿池子枯萎的荷葉搖了搖頭,現在正是各宮妃嬪晨昏定省的時候,雖說她惡名在外無人招惹,可總有那麼幾個新來的不懂事,想要挑戰她的權威。

當年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,她也不確定是否每次都能全身而退,外麵那些貴女也就罷了,這畢竟是皇宮,那些都是皇伯伯的女人,逆鱗不可觸。

“錦瑟郡主?”

席瑟瑟正看著金魚發呆時,一道矜貴的女聲將她給拉了回來,來人穿著玫瑰紅的宮裝,頭上鳳舞九天的金釵都能閃瞎人的眼睛,身後跟著好幾個叫不上名號的貴人,雖是疑問卻用著堅定的語氣。

她首接石化在原地,本就是為了錯開這些麻煩的女人,不曾想還真是晦氣,不過轉念想想也覺得在理。

張貴妃受寵,六皇子又在前朝為君分憂,宣德帝特地賞賜了一支鳳釵,從那以後母子二人水漲船高,不將皇後和太子放在眼裡,前朝那些又都是勢利眼,如今兩位皇子分庭抗禮,張貴妃自然看不起皇後,哪還會日日請安。

“瑟瑟給貴妃娘娘請安,今日是大哥進宮述職的日子,瑟瑟擔心驚擾了皇伯伯,便在此等候。”

席瑟瑟福了身又迅速起來,一句話將張貴妃堵死,分明是不想搭理這群庸脂俗粉,也不知用的什麼香料,聞著便令人作嘔,還是錦繡閣新上的玫瑰花膏甚得她心。

張貴妃這種人精怎麼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,就連錦瑟郡主都怕驚擾皇上,特意在禦花園裡打發時間,她們若是想在宮中找些什麼茬,隻怕也要掂量著來。

“聽聞昨日陛下還在同貴妃娘娘商量,要為長淵將軍和世子選妃,但不知是誰家的好姑娘,能入得了陛下的慧眼,郡主可有得到什麼訊息?”

一個貴人伺候好張貴妃坐下,便往席瑟瑟的位置瞧了瞧,這位郡主出了名的囂張跋扈,就是後宮妃嬪也要看她臉色,若不是為了能侍寢,自己決計不會當這個出頭鳥。

“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,皇伯伯一向疼愛兩位兄長,選的人想來也是大家閨秀,或許大哥正在養心殿討論此事吧。”

席瑟瑟不經意間一笑,默不作聲地把球給踢開,她素來最是敬重兩位兄長,早些年放出話來,未來嫂嫂一定要由她親自挑選,不過幼時玩笑,她早就不當回事。

那貴人見吃癟,也不好揪著這件事不放,不過說來也奇怪,她之前從未覺得紅色如此礙眼過,不過又想到了什麼,一抹笑意閃過眼底。

“郡主說得是,陛下定會為兩位公子擇良配,隻是不知有個如夏承王妃這般的婆母,哪家的大家閨秀願意進席家的門。”

京城裡關於夏承王夫婦的佳話,連平頭百姓都是人人皆知,她的父親席沐陽是陛下結拜兄弟,早些年為陛下出生入死,立下汗馬功勞,後來得宣德帝蒙恩封為異姓王爺。

她的母親溫如言乃是鎮肅侯獨女,可謂京城貴女的典範所在,昔年亦是提親者踏破門檻,後來更是隨著夏承王前往戰場,堅韌的品性惹人欽佩。

這是百姓眼中的夏承王妃,可在這些達官顯赫的眼裡,起初鎮肅侯並不同意這門婚事,甚至還揹著溫如言交換了庚帖,誰料女兒也是個烈性的,竟拎著包袱一個人去了塞外邊關。

聘為妻奔為妾,這在當時的貴女眼中很是不齒,儘管鎮肅侯將此事刻意隱瞞下來,也擋不住一些嫉妒的人抹黑事實。

席瑟瑟眉眼間的戾氣陡然增重,有些人是不見黃河不死心,她的父王母妃向來是痛處,這些人不敢輕易得罪她,就隻能拿著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來挑釁。

“啪”“啊”一道黑色的幻影閃過,席瑟瑟看著眼前女子花容失色,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,伸手整理自己的裙襬,免得衣袍上沾了血讓大哥擔憂,青果越來越懂她的心意了,回去重賞。

貴人顫抖地伸出手,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臉龐,指縫中的鮮血讓她麵目變得猙獰起來,旁邊的宮女都不敢過來攙扶,張貴妃也嚇得從石凳上站起來。

一道鞭痕在女人臉上打得皮肉外翻,控製的角度又格外刁鑽,正好從左額角橫穿鼻梁蔓延到右唇邊,可見森森白骨,即便是擅長皮外傷的老太醫,也不能確保是否留下疤痕。

容貌儘毀的美人,這輩子都熬不出頭了,這錦瑟郡主下手狠辣,一鞭子就斷了人家後路。

“你……”大概是冇想到席瑟瑟如此大膽,張貴妃臉色慘白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想叫來禦林軍把席瑟瑟扣住,她最是看不慣席家人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。

“對皇室不敬乃誅九族的大罪,貴妃娘娘協理六宮有所疏忽,本郡主代為管教,不必謝我。”

席瑟瑟彆過頭冷哼一聲,張貴妃鐵了心要給她找不痛快,她也不是怕事的人,這一局先發製人,穩贏。

“郡主原來在禦花園,方纔陛下還讓高總管去景陽宮找,商談給夏承王夫婦追封的事宜。”

禦花園突然出現外男的聲音,張貴妃強行憋下這口氣,顧不得懲治席瑟瑟,扭頭望去竟是玄衣玉冠,她跟著宣德帝出席各種宴會,自然知曉此人身份。

高總管緊跟在此人身後,遠遠地就察覺了不對勁,可秦將軍擋著不好過來,定是哪位又惹了這位小祖宗,走近一看才發現如此觸目驚心。

“方纔覺著景陽宮有些悶,便來禦花園透透氣,不巧碰見這位貴人摔傷了臉,高總管記得叫個太醫過來瞧瞧,莫要破相了。”

景陽宮與禦花園方向相反,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大半個時辰,常人摔跤又哪能摔成這樣,如何能聽不出來這位主子在撒謊,但隻要宣德帝不追究,就是把人打死也無妨。

“喏”高總管的態度也算是給眾人表明瞭意思,不過這些早就在席瑟瑟預料之中,她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意走下台階,除了青果和男子,大家都對她避如蛇蠍。

“有勞秦將軍來找,咱們去養心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