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看著一臉嫌棄這皇位的朱祁鈺,大臣們雖然臉上翻著白眼,但心裡麵也認同了這位即將登基的王爺,真的太會來事了!

但他們也知道,這個戲還是要唱下去的,朱祁鈺想當皇帝那點心思,所有人是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一樣。

要不然怎麼說政治是一門藝術?

朱祁鈺想當皇帝,哪怕現在有了簽字蓋章的手諭,名正言順,他還是要推辭甚至一副震驚的樣子。

同時也表達了他自己的意思。

雖然太後簽字蓋章的手諭有了,但是孤怎麼知道,你們是不是逼迫了太後。

畢竟你們有前科,而且就在昨天,這件事兒差點就在他朱祁鈺活著的曆史裡出現了!

好在他足夠機智,足夠靈敏,也足夠幸運!

麵對眾臣的一再請求,朱祁鈺麵露難色,如同一個渣女般欲拒還迎,撩撥著大臣們的心絃,來回拉扯。

他就不信,他等得那個人能夠坐得住,等那個讓他活在了她陰影下足足二十年的女人!

孫若微。

等她來當著大臣們的麵來親自昭告,立他朱祁鈺為帝!

朝堂之上的訊息很快傳回了清寧宮。

那句可否逼迫太後乎也自然的傳到了孫若微的耳朵裡麵。

哪怕是於謙站出來,拿出態度勸說:

“臣等隻是擔憂國家社稷,非為私計也。”

朱祁鈺仍然一副要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表情。

麵對皇位的誘惑不為所動,甚至還擺著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模樣。

意思也很明確,除非見到太後親自跟他當麵講,不然,這皇帝他是絕逼不當的。

而現在大臣們也無法趕鴨子上架了。

因為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,你們已經選我了,我可以拒絕,但是你們已經無法換人推選了!

不然天下人如何看待?

孫若微再次出現在了朝堂之中,隻是這一次,她將親眼看著那個曾經以她為尊,端坐偏位的紈絝王爺,坐上他兒子那張代表至高權力的龍椅!

“今日不見太後問個清楚,孤王絕不會如此登吾兄位。”

她剛剛進來就聽到了朱祁鈺振振有詞的言語。

揪著的心思也稍放下來。

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對自己和祁鎮有感情的。

人就是一個這麼奇怪的動物,在落魄時會想起所謂的感情。

可在利益前麵,又會將所謂的感情拋得一乾二淨。

“祁鈺殿下,吾來了。”

看到孫若微從殿後款款走來,朱祁鈺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。

“兒臣見過母後,這些大人們非要讓孤當皇上,說是奉您手諭,此事重大,是母後之意乎?”

朱祁鈺這句問得殺人誅心。

簡直是在傷口上撒鹽,可偏偏卻又透露著敬重和演帝般的疑惑。

讓孫若微內心氣的咬牙切齒。

這怎麼可能是她的意思?自己兒子還在,讓你這麼個冇有血緣關係,名義上的兒子當皇帝。

她孫若微腦子瓦特了,可偏偏她還要擠出一絲笑容:

“不錯,昨日諸位大臣進諫吾,闡明利害關係,吾雖一介女流之輩,然身居太後,自當為大明江山社稷思量,還望吾兒繼承大寶,以固社稷。”

終於,朱祁鈺等了這麼久,終於等到了這句話。

而台下的眾位大臣們看到孫若微到來,給了明確答覆。

心裡罵罵咧咧,王爺啊,這下你冇得說了吧,好啦,戲該收場了,咱彆演了。

老夫的唾沫星子都要說乾了。

有了孫若微的當麵背書,朱祁鈺這下子繼承大統也自然而然變得名正言順。

大臣們紛紛繼續進言:

“殿下,為了祖宗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,還請殿下登基!”

“望殿下掌我大明江山,以固祖宗基業,否則,臣死跪不起!”

話語此起彼落,隻有一個主題。

朱祁鈺啊,行啦,咱們演也演了,一而再,再而三的,要是再做推脫,那就是矯情了。

在群臣的一致認同下。

他終於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答曰:

“既是母後所意,諸位大人所意,孤今日隻得不得已而為之。”

看到朱祁鈺附身接下那道太後懿旨,這些大臣們總算是緩了一口氣。

這勸人當皇帝真特麼難啊!

接過孫若微親手遞上的懿旨交由成敬。

此刻的成敬也是滿臉不可思議,他的舊主晉王為了皇位連命都丟了,直到臨死前眼中還充滿著對皇權的渴望。

而如今朱祁鈺一臉嫌棄再三拒絕,這些人卻反而跪在不斷求著朱祁鈺當皇帝。

真是令他開了眼。

他接過朱祁鈺遞過的懿旨。

那種曾在晉王府當屬官的感覺好似又再次回來。

緩緩拉開懿旨,朝著堂下眾臣宣讀。

“今帝北狩未歸,社稷動盪,此大明危難之際,然,國不可一日無君,太子朱見濬年幼難當大任,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,哀家宣宗帝後孫若微為江山社稷詔郕王朱祁鈺為帝.....”

成敬一字一句將孫若微手諭讀完,朱祁鈺和一眾大臣紛紛附身。

“遵太後諭!”

這一刻,朱祁鈺身份終於真正意義上完成了轉變,由一個代理監國的王爺。

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大明皇帝!

在朱祁鈺接過諭旨那一刻,這些王公大臣也是紛紛向朱祁鈺行禮。

“臣等參見陛下!還請陛下登坐大寶!”

確定了皇帝的身份,孫若微也完成了她的任務。

她帶著不甘的眼神看著朱祁鈺一步步走向那曾經屬於她兒子的皇位。

黯然離去,留下一句:

“吾近日思憂心切,就不多留了,還望皇上勝利之後,念及兄弟之誼,儘量救回太上皇。”

朱祁鈺升級成為了皇上,朱祁鎮被迫升級成為了太上皇,孫若微也升級成為了聖皇太後!

至於皇太後,則是朱祁鈺的生母。

她是幸運的,在這之前和她一般升級為太皇太後的那位張女士,每次升級都是伴隨著至親的離去。

但同樣她也是憋屈的,自家兒子還在,卻成了太上皇。

其實,真正升級的隻有朱祁鈺一人罷了。

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皇土!至於那所謂的太上皇?

嗬,大家都知道。

那不過是給那位大明戰神朱祁鎮一條最後的遮羞布。

僅此而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