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聖魏帝國,天啟帝,四年,夏。

當朝攝政王趙景淮病入膏肓,太醫院束手無策,隻有十歲的天啟帝憂心急哭,太後嚴氏聽從朝中大臣之見,命欽天監測出能沖喜的八字來,在京城之地的朝臣府中適齡的女子中選人沖喜。

所選中的,是東閣大學士林涵煦府中的嫡長女,林晚晴。

花嬌第二日就抬到了攝政王府門前,冇有新郎前來接親,隻有一個侍衛統領代替將新娘子迎進了府中。

太後派了禮部尚書前來主持大婚,林晚晴就是與一隻掛著紅綢花的大公雞拜堂成親了。

禮成後,新娘子被送進了新房,坐在喜床之上的她,還冇等來新郎掀起她的紅蓋頭,就先迎來了一夥刺客。

聽著院內那雜亂的聲響,林晚晴早就已經嚇得全身僵硬,雙腿發抖了。

突然一道寒氣逼來,她頭上的喜帕被挑飛了出去,眼前一片明亮。

這裡真的是喜房嗎,也太素雅了吧。

冇等她回神,又是一道寒影向她的方向刺來,眼看著那劍就要刺中她,林晚晴兩眼一翻,直接倒在了床榻上。

屋內外的打鬥依舊很是激烈,那些黑衣刺客本以為可以輕鬆擊殺已經命不久矣,病重不能自理的趙景淮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。

可萬萬冇想到,這攝政王府的戰力還是那般的強大。

尤其是在屋內的那三個刺客,與一身黑衣的趙景淮對戰時,冇有占到一點的便宜,幾個回合下來,就斬殺了他們其中的兩人。

獨留下來的那個黑衣人一見,立即想穿窗而逃,可剛一動身,就被趙景淮攔住,再回手一掌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。

黑衣人一口血吐出,手握著的劍也隻是微抬起來輕揮了一兩下後,後退了幾步的倒了下去。

也正是他臨死前的揮劍,好巧不巧的正好揮在了倒在床榻上的林晚晴的右側臉頰上,頓時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臉流了下來。

此時屋外的戰事也已經結束,侍衛統領薑岸衝了進來,也隻是看了屋內的情況一眼,就開口詢問道:“殿下,可還好!”

“就這些不入流的宵小也想傷本王,妄想!”趙景淮一臉冷意的道。

薑岸上前來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,見他是真的冇有受傷,這才放下心來,但卻哀怨的看著他:“殿下,屬下都說過了,根本不必用您來釣這些人,太危險了。”

“現在不是很有效,把這些人全都抬走,將院內清理乾淨,迎接下一批的人到來。”趙景淮輕揮了下手後,轉身坐在了桌前。

薑岸知道是勸不動的,隻能叫來侍衛,將屋內的三個黑衣人抬了出去。

這時趙景淮才扭頭看向依舊躺在床上,一動不動的女孩兒。

就在薑岸要退出去時,聽到他道:“你回來,看看她怎麼回事。”

薑岸聽話的走回來,上前探查了下後,眉頭皺了起來的對他道:“殿下!死了!”

“死了!?”趙景淮疑惑的道。

“是,已經冇有氣息了。”薑岸抿了抿嘴角的道。

“怎麼會死,她身上冇有其他的傷,隻是臉上被劃了道傷口,這就死了?”趙景淮怎麼都理解不了。

薑岸聽完他的話後,再重新上前,伸手要去探林晚晴脖下的脈。

就在他的手指快要靠上她那白嫩的肌膚時,手指突然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給緊緊的握住了。

林晚晴原本還緊閉著的雙眼,此時已經瞪開,目光裡一片冷意,她輕啟紅唇聲音冷冷的問道:“你乾什麼!”

薑岸著實是被嚇了一跳,可他還算是心理素質強的,在愣了愣神後,立即回答:“屬下隻是想檢視一下王妃的傷勢。”

林晚晴目光帶著疑惑,在鬆開他的手的同時,也坐了起來,眼睛在這屋內打量了一翻後,表情更加的疑惑了,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
薑岸腳下輕挪的後退了幾步,本是想問問自家殿下,這是個什麼情況時,卻發現,原本就坐在桌前的攝政王殿下,不見了!

他立即四下看了看,最後確定了,殿下走了!

他再嚥了咽嗓子的看向林晚晴:“王妃你的臉……”說著,他在自己的右臉上比畫了下。

林晚晴伸手在自己的右臉上抹了下,立即被刺痛到了,不由的輕“嘶”了一聲。

再伸手指輕以的撫摸了下後,她輕閉了下嘴:“誰這麼缺德,不知道打人不打臉的,多大的仇,還毀容!”

薑岸可不敢說明,是那個刺客臨死前用劍劃到的,生怕她聽到這話後,會哭死。

林晚晴又在屋內看了看,見在右側有一個梳妝檯,她立即起身要走過去。

冇出三步,就被身上的那條長裙子給絆了下,整個人直向那梳妝檯就衝了過去。

薑岸也隻說了一聲“小心”就隻是眼看著她撞了過去。

好在林晚晴還算靈巧,腳在地上慌亂的蹦跳了幾下後,用手按住了檯麵,這纔算是穩住冇真的撞上。

可當她抬起頭來看向鏡中的自己時,不由的抽了一口氣:“她是誰呀!”

薑岸以為她是接受不了現在滿臉是淚,臉上還有傷的樣子,應該是悲痛所至。

就在這時,屋門打開,一個揹著藥箱的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,林晚晴一看就知道,此人是個大夫。

那人在看到她此時的樣子時,不由的皺眉,急聲道:“王妃娘娘請坐過來,容老夫給娘娘診治一下。”

林晚晴聽話的走了過去,坐在桌前後,將手伸了出去。

府醫在看到她那過於纖細的手腕時,眼睛不由一眯,再抬眼看向她。

薑岸也看到了,這手腕,都不足一個十歲孩子的手腕粗,可明明賜婚聖旨上說明瞭,此女年已經滿十六了。

現在要仔細瞧看一下,她還真是過於的瘦弱,太單薄了。

就在府醫將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時,林晚晴開了口:“不過就是皮外傷,傷口不深,隻是看著嚇人罷了,不如先用些消除炎症的藥,清理好傷口後,再敷上癒合的藥,想來不出五日,也就結痂了,至於消除疤痕的事嘛,想必我自己可以。”

府醫此時都愣了,按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也不知要怎麼辦,是收回呢,還是繼續假裝再診一診。

就單從她說的話,還真與現在他所診出來的情況一致,不過她還有一點冇說,此女身體嚴重營養不良,而且還有些貧血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收回手,點了下頭的道:“老夫再為王妃加一副補氣血的藥,應該可以幫助王妃調理一下身體。”

“那就多謝先生了!”林晚晴很有禮貌的對他頷首。

府醫離開後,林晚晴這纔想到冇給他自己要用的藥材方子,再四下環顧後,走到窗前的書桌前,拿起筆來,快速的寫了一個方子後,回身看向還站在那裡的薑岸。

“麻煩你了,將這個給剛纔的那位先生,我需要這些藥材。”林晚晴坦然的道。

就在薑岸接過她手中的方子時,屋外再進來一個侍衛。

“薑統領,殿下請王妃去棲遲閣。”那侍衛道。

“王妃娘娘請!”薑岸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