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。
禦書房外,一地狼藉。
宮人們滿頭冷汗,瑟瑟發抖,跪成一行。
房內,年輕的帝王正雷霆震怒,怒視跪在麵前的二人。
一個宮裝的明麗少女,是他剛立不久的皇後;
一個當朝楚親王,是他唯剩的手足兄弟。
這兩個至親之人,竟然聯起手來,背叛了他!
“皇後,你竟然指使宮人,偷拿朕的玉璽交給楚王?你可知這是死罪!”景明帝怒到極致,雙眸泛紅幾欲噴火,心痛如絞。
他怒火熊熊如發狂雄獅,沈皇後身子微顫,俯首,以頭觸地:“臣妾知罪!”
僅此一句,她竟然不為自己辯解求饒,似要死不悔改,景明帝頓時怒容更甚。
一旁的楚王卻神色平靜,眉目間甚至還有幾分漫不經心,悠悠開口:
“皇兄,不就是個玉璽麼,我不過拿來玩一會,早就還給你了。”
“拿來玩?傳國玉璽在你眼中也如同玩物?”景明帝怒極反笑,長眸冷眯,眸中殺意森然湧動,“今天玩玉璽,明天,是不是要玩朕的江山!”
“皇兄多慮了,臣弟絕無此意,”楚王歎了口氣,攤手,“皇兄若是不信,那便殺了臣弟吧!”
說罷,閉眼,一副引頸就戮的從容模樣。
景明帝越發怒火中燒,咬牙切齒的冷笑一聲:“你當有了先皇遺詔,朕便不敢殺你?”
先皇親曆過奪嫡之爭,不忍再看手足相殘,故傳位時給留下遺詔,叫景明帝善待兄弟,又叫楚王莫起異心。
這遺詔便成了楚王的護身符,肆無忌憚的作天作地,如今竟連玉璽也敢拿去耍玩,還如此吊兒郎當、不當回事。
而沈皇後,明知死罪,卻還願意為楚王安排宮人,陪他胡鬨……
著實讓景明帝心中刀絞似的痛,眸中一片黯然。
痛色很快被怒意取代,景明帝目光如劍,冷睨著他的皇後:“沈氏,你以為仗著孃家勢大胡作非為,朕不敢拿你怎麼樣?”
沈家百年望族,勢力盤根錯節,對景明帝既是助力,也是束縛。
沈皇後淡淡道:“臣妾不敢。”
楚王一臉事不關己的淡然神色,眉梢輕挑,仿若在看好戲,似乎篤定景明帝不會真罰他們。
豈料景明帝眼中寒光一閃,猛然抽出案上的長劍,刺了過來:“今日,朕便殺了你這亂臣賊子!”
楚王連忙往一旁躲避,沈皇後已經撲了過來,攔在他麵前,急切道:“陛下不可,冷靜一下,三思啊!”
劍光雪亮,映出她眼中實實在在的憂急之色。
景明帝劍尖緩緩移動,懸在沈皇後麵前,並未真的刺下。
本就是一場試探,誰料沈皇後當了真。
這拚命維護的姿態,到底誰纔是她的夫君?
景明帝靜靜望著她,半晌,露出一個心碎至極、悲哀失望卻又決然的冷笑,低聲道:“好一對姦夫淫婦!”
他眼中所有情緒儘皆退去,隻餘冰冷無情,他看著沈皇後,如看陌路人。
沈皇後一驚,把心一橫:“都是臣妾的錯,隻請皇上顧念手足之情!”
說著,猛然朝指著她的長劍撞了過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