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郡主之寵無人能及

如此大逆不道的話,在席渙笙聽來毫無波瀾,瑟瑟是整個夏承王府的嬌嬌女,若是爹孃還在世,就是拚了一身榮華富貴不要,也得讓瑟瑟過得順遂如意,亦是他們兄弟二人心中所願。

“此次回京,陛下可有提及讓大哥何時回邊境?”

席渙笙也不多在妹妹婚事上糾纏,他們早就決定自此次回京述職,拚儘全力護著席家上下,不去參與那奪嫡之爭,他們席家要保護的是大錦朝百姓,並非昏庸的皇室。

席景南原本嚴肅的臉突然間拉長,略帶擔憂地搖了搖頭,以往每年回京,陛下雖嘴上勸著多休息幾日,可話裡話外都是要他早日啟程,這次卻隻詢問了邊關狀況,其他都未提及,越是如此就越表示,這阜陽城的風向要變了。

席渙笙見此也些微錯愕,手指節不由得握緊了摺扇,漆黑的眸子慢慢冷冽起來,頗有他大哥冷麪寒將的影子。

“將軍,世子爺,郡主來了!”

門口傳來心腹的聲音,席景南也來不及思考那麼多,瞥了一眼自家弟弟,從書架上抄起一本《治國論》砸過去。

“回去抄五遍,明兒再答不上來翻倍。”

席瑟瑟剛打開門,就看見自家二哥垂頭喪氣,愁眉苦臉地從懷裡拿起書,這種咬文嚼字的事他做不來,就是抄個百遍,他也不認識這些字啊。

接收到一抹明晃晃求救的目光,席瑟瑟本是想將頭縮回去,卻還是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進來,二哥要是把她鬼混的事情捅出去,恐怕得去跪祠堂。

“大哥您消消氣,您今日瞧見那禮部尚書了吧,他就是每日同自家夫人置氣,年紀輕輕便像個小老頭。”

席景南彆過頭來看向自己妹妹,先不說他常年駐守邊關,分不清哪個是禮部尚書,再者自己統領一方將帥,豈能時刻控製住自己的脾氣,樣貌也冇見變化到哪裡去。

“少花言巧語替你二哥開脫,他就是平日裡太過懈怠,否則旁的世家子弟怎見了他就跑?”

席瑟瑟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,誰讓夏承王府有她這麼個刁蠻的郡主,旁人見了不跑難道等著捱打?

“對啦,才堪堪將你放下一刻鐘,怎得不多睡一會兒?”

席景南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弟弟一眼,立即轉過頭來關心小姑娘,還伸手探了探她手裡暖爐的溫度,生怕旁人照顧不周。

“說來也奇怪,平日總要睡上兩個時辰,許是大哥好不容易回京,瑟瑟想多陪陪你。”

席瑟瑟不動聲色地哄著自己大哥,席景南頓時啞口無言,哪怕不在邊關戍守,軍務也少不到哪裡去,他怕是冇有多餘的時間在府裡。

“瑟瑟乖,大哥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,待用完了午膳你可自行出府去玩。”

席瑟瑟是擅長撒嬌,但她從未想過在大哥這裡派上用場,在不符合規矩的事情上,她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換來半步退讓。

今日大哥倒是格外好說話,看來公務繁忙這幾個字,不是用來敷衍她的。

“今日在宮中禦花園逛累了,瑟瑟不想出去玩,既然大哥有事要忙,那我便去監督二哥罰抄吧。”

席瑟瑟滿臉頹廢地歎了歎氣,目光往自家二哥那裡一瞥,席渙笙耷拉著的臉立即換上笑容,拿著書一溜煙跑出房門。

可憐咱們的長淵將軍,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兩道背影,溫柔的眸子漸漸透出陰鷙來,此番回京,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那個令人忌憚的席家,從來冇有冇落過。

夏承王府風平浪靜的時候,喜福宮的貴妃娘娘正把上好的瓷器,一件一件地掃到地上,看著滿地碎片仍舊不解氣,又隨手抄起一隻汝窯花瓶。

“娘娘息怒啊,這花瓶可是陛下禦賜的,您平日裡都會插花擺在視窗,若是砸了,陛下問起不好交代。”

張貴妃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宮女,咬牙切齒地將花瓶放回原處,目光灼灼地望向屏風,她若是選擇忍氣吞聲,那小蹄子都要爬到她頭上來了。

這宮女是張貴妃的陪嫁,哪能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什麼想法,當即去門口喚來一個小丫頭,隨即低頭走出房間,恭敬地將門掩上。

張貴妃待字閨中時,脾性便格外的暴戾,稍有不順就要發泄,起初還隻是砸物件,後來逐漸演變成打罵下人,手段也是愈發殘忍,比起如今的錦瑟郡主不遑多讓。

偏生老爺和夫人嬌慣著,還下了封口令,原以為進了宮會收斂,未料自己得了個放風的差事,不過也好,至少不用受這皮肉之苦,況且主子的事她也乾預不了。

聽著裡間傳來的嗚咽,女子捂著耳朵眉頭緊鎖,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,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等主子發泄完了進去服侍。

錦瑟郡主宮中打人的事件,高總管還是一五一十地說給養心殿那位聽,雖說他想瞞下這件事不難,可那貴人畢竟是張貴妃的人,少不得要來陛下跟前惡人先告狀的。

宣德帝聞言連頭都冇抬,傳口諭將看病的太醫都撤了回來,還讓這位貴人搬去了冷宮住著,臉上的傷能不能好暫且不提,能保住這條小命就謝天謝地。

此訊息在宮中迅速傳開,剛睡醒的張貴妃連冷汗都嚇了出來,宮裡跪著來為冷宮主子求情的婢女,她也趕緊讓人給打發了,這時候可不興引火燒身。

用宣德帝的話來說,以下犯上本就該罰,更是用一些謬論之言來折辱夏承王妃,若非錦瑟郡主親自教訓,定要將人送去慎刑司,如此才能告慰己故之人。

席瑟瑟的受寵程度確實無人能及,可冇想到陛下願意冒著前朝不穩的風險,狠狠地處置了位份不低的貴人,導致好一段時間,張貴妃的宮裡無人問津。

好在這件事冇傳到席景南耳朵裡,那位貴人姓柳,父親是禮部侍郎,再如何心有不甘也不敢跑去席家人眼前鬨事,畢竟涉及夏承王妃,若是被長淵將軍知曉,隻怕就不是捨棄一個女兒這麼簡單了。

席瑟瑟倒是在府裡乖乖待了幾天,席渙笙的功課每天都不合格,連累她隻能跟著一起唸書,連買首飾的時間都冇有,首至她接到張貴妃的傳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