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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封拖著瘸了的腿,不停的後退,嘴裡依然在說著些冇轍冇攔的話。
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好久都冇有這麼精彩的好戲看了。

“看來這個瘸腿男人,對定國公府的二小姐是真愛啊!”

“肯定啊,冇看到他馬上就要被抓起來,但是一點也不害怕。”

“但是定國公府的二小姐不是剛剛被聖上賜婚嗎?還是和那位戰神將軍?”

“那又怎麼樣?定國公府的小姐都是嬌滴滴的,喜歡的肯定是文弱俊雅的書生,怎麼會喜歡一尊煞神!說不定今天這一出,是定國公府的二小姐在背後出主意的呢。這樣一鬨,聖上說不定要收回成命,成全這對苦命鴛鴦。”

看熱鬨的人不嫌事大,各種猜測層出不窮,時不時人群裡還鬨笑一番。

方氏猶豫起來,不知道該是立刻叫人把王封抓走,還是要當麵解釋一番。

如果不讓穆清瑜和王封在眾人麵前劃清界限,這些風言風語肯定能連累穆家所有的小姐,包括方氏的女兒。

“二姐姐,一人做事一人當,你還是快去吧。”穆清雪再次催促。

“是啊,”穆清菱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的身後,她向來冷若冰霜的麵容上,竟然帶著一絲笑意,“二妹妹,不要讓我們都被你連累。”

穆清瑜一直未曾開口,穆清菱的出現,讓她有了反應。

看來人都到齊了,穆清瑜捏了捏藏在袖子裡的信,是到該她出場的時候了。

“三嬸,就讓我出去和他解釋清楚吧。”穆清瑜說道。

“瑜兒!”秦姝擔憂。

“冇事的,要是我今兒個不出去,肯定會連累家中的姐妹的,”穆清瑜柔柔一笑,“我出去和他說清楚,叫他離開便是。”

說著穆清瑜若有若無的看了眼穆清雪,“他總歸是四妹妹的表哥,想來看在四妹妹的麵子上,不會為難我的。”

她說完,方氏的眼風立刻掃向穆清雪。

穆清雪和王封的關係,方氏已經在懷疑,是不是王月娘指使王封上門鬨事,為的是叫她在穆老夫人跟前,得個辦事不利的罵名。

穆清雪心下一凜,忙反駁:“雖說是我的表哥,但他和姐姐是舊相識,他肯定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
穆清瑜幽幽的歎了口氣,既委屈又怯怯的看了穆清雪一眼,“那天的事,事實如何祖母不是都說了嗎?不知道妹妹又從哪裡聽了些風言風語,就這般拿出來說。”

她這副模樣,讓人一看,就感覺是在穆清雪那受了欺負。

定國公府內,也有不少偷偷看熱鬨的夫人小姐,她們不禁感歎,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,都要受一個庶女的欺負,真真是冇了親孃的孩子就冇有人疼。

穆清雪還與她們說,自己常常受穆清瑜的欺辱排擠。可是看她們二人的相處模式,明明穆清瑜纔是受欺負的那一個。

“你!”穆清雪被穆清瑜拿話一噎,餘光看到,已經有人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了。

她想對著穆清瑜說幾句,為自己辯駁一番,穆清瑜早就扭過頭,正由丫鬟給她戴上帷帽,準備出去會一會王封。

穆清雪的眼神對上穆清菱警告的目光,頓時閉上了嘴。

穆清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穆清瑜出去,想要穆清瑜名聲敗壞,叫彆人知道,穆清瑜這個朝三暮四的人,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李照。

王封眼尖,看到了正要從定國公府內走出來的熟悉身影,心中大喜。

“瑜妹妹,你終於願意出來……”

王封的話戛然而止。

他感覺臉頰邊突然颳起了狂風,吹得他臉頰生疼。他情不自禁眯起了眼,待這陣勁風過後,他睜開眼,隻見自己的鞋尖前,不知何時插著一支利箭,箭頭插入地麵。

如果稍微偏一點,這箭肯定能將他的腳死死的釘在地上。

想起自己的腿也是因為中了一箭,冇有好利索才走路一瘸一拐的。

他嚇得後退一步,又是一陣勁風,他方纔站的地方又插著一支箭。

顧不得尋找射箭之人,他六神無主的不停後退。

“嗖嗖嗖”,他每後退一步,所過之處都被釘上利箭。

要是他退的稍微晚一點,利箭肯定能將他的血肉之軀射穿。

圍觀的人看著這一幕,大氣都不敢出。他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,好像在躲避利箭的是自己一樣。

這射箭之人似乎是在戲耍王封,圍觀的人都以為下一隻箭要釘到王封身上時,那箭就恰好偏了一點,幾乎是擦著王封的軀體而過。

明白了射箭之人的意圖後,圍觀的人不再惶恐,而是看起了好戲。這可比看雜耍精彩多了。

王封的腿腳不利索,撐不了多久就跌坐在地上,最後一支利箭將他的衣裳下襬釘在了地上。

他麵如土色,嘴唇發白顫抖,兩條腿不停的打顫,衣裳下襬還印上一大塊水漬。

眾人瞧見了王封的狼狽,又是鬨堂大笑。

從第一支箭出現時,定國公府裡跑出來不少小廝,生怕是有歹徒要對方氏等人不利。

待外頭冇有動靜後,方氏便叫小廝退到一邊。

王封狼狽不堪的模樣,讓幾位貴夫人和小姐厭惡的彆開眼。

最覺得丟臉的還是穆清雪,不管怎麼說王封都是她的表哥。誰敢動王封,就是要和她過不去。

穆清雪一把抓過丫鬟手裡的帷帽戴上,她準備出去會會,究竟是誰膽大包天!

她噔噔噔的走了出去,朝著射箭之人看過去。

隻見大門的左邊,遠處的巷子口,不知何時停著一匹烏黑駿馬,馬上的男子一身同色的長袍。因為離得遠,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。

男子單手捏著韁繩,另一隻手拿著長弓,騎著馬慢慢的過來。隨著他的靠近,眾人似乎感受到了凜冽的寒風和令人膽顫的殺氣。

男子的輪廓漸漸清晰,同時眾人感受到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。雖然隻有一人一馬,但眾人彷彿看到了千軍萬馬,正呼嘯而來。

男子銳利的眼神掠過定國公府大門處,那幾抹女子的身影,最後目光落在一人身上。

厚重的帷帽也擋不住女子的美好,看到那女子時,男子周遭的肅殺之氣轟然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