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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月娘搖了搖頭,淒慘的笑道:“妾身今日所求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雪兒和書睿。”

穆書睿正是王月娘所出,穆二爺膝下唯一的兒子。

“從前雪兒和書睿一直和妾身住在外頭,冇有個名分。可現在回到了定國公府,常常要出去交際。那些人對雪兒……”

王月娘露出了為難和不忍的神色,“還有書睿,馬上要去學堂裡了,那些人說不定也會對他……妾身自己受委屈冇什麼,但是不想讓雪兒和書睿跟我妾身一起受委屈。”

“要是老夫人不願意,那就將雪兒和書睿認到先夫人名下,好叫他們在外不被彆人看輕了去。隻要老夫人同樣,妾身就算現在離開,也是願意的。”

說完這些話,王月娘早就淚流滿麵。

明明心裡十分捨不得,但是為了穆清雪和穆書睿的前程,還要裝的大義凜然。

穆二爺看在眼裡,重重的歎了口氣。

王月娘跟了他十多年,他怎麼會不心軟呢?

他的語氣也軟了下來,“雪兒和睿兒都是你的孩子,冇人能將他們奪了去。明日我就去與母親說,不管母親同意不同意,我都要把你扶正。”

穆二爺的目光堅定,王月孃的眼淚更加止不住。

她哽嚥著,朝著穆二爺福了福身子,“多謝爺。”

“時候不早了,翠兒還在等你了,爺快去吧。”說著王月娘就推著穆二爺往外走。

穆二爺有些為難,卻還是出去了,臨走前不忘說明晚再來看她。

穆二爺出去了,王月娘登時收起淚水,接過丫鬟擰的熱帕子,擦了擦被淚水沾濕的臉頰。

她嘴角噙著冷笑,就算翡翠能使上不得檯麵的手段,留住穆二爺。但這是短暫的,等她成了二房夫人,翡翠還不是任由她拿捏?

這個翡翠,就算成了姨娘,也是目光短淺不足為懼的。

今日的仇她記下了,很快就是她報仇之日了!

翌日。

穆清菱住在穆老夫人這兒,隻覺得無趣。往常在章家,她還能日日盼著李照過來,每日都帶著期盼。

穆老夫人見著穆清菱無聊,便把穆清瑜和穆清秋喊來了,讓二人陪著穆清菱說說話。

自打上次香囊一事,穆清菱和穆清瑜許久冇有說話了。

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,對著穆清瑜時,穆清菱的態度冷到了極點。

穆清秋夾在二人中間,也十分不自在。

“老夫人,二爺來了。”守門的婆子來說。

穆老夫人看了眼穆清瑜,才說: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
穆二爺走進來,原本準備好的措辭,在看到穆清瑜時,卻都嚥了回去。

穆清瑜站起來,“父親。”

“你們先去抱廈裡坐一會吧,我與母親有話說。”

穆二爺都開口了,連穆清菱都不拒絕,三人便移步到了抱廈。

“說吧,有什麼要緊事。”穆老夫人問道。

從前穆二爺過來,都會自然而然的坐下來。可今兒個他筆直的站著,不肯坐下。

“我這次來,是想說關於月孃的事。娘知道,月娘跟了我十幾年……”

聽到此,穆老夫人情不自禁的冷哼一聲。

不過是個外室,算是什麼光彩的事,值得這樣提出來。

“還為我生下了睿兒和雪兒,念在兩個孩子的份上,我想將月娘扶正。”

穆二爺說完,穆老夫人沉下臉,默不作聲。

“我從小到大冇有求過母親什麼,還請母親答應我這一次吧。”說完穆二爺彎下腰去。

穆老夫人詫異,從小到大。她還是第一次見穆二爺這副模樣,

從前穆老爺還在世時,不管穆二爺捱了多少打,都不曾低過頭。現在穆二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,向穆老夫人低了頭。

穆老夫人目光沉沉,不知是福還是禍。

“是她叫你來的?”

“不是,是兒子自己要來的,”穆二爺坦然的對上穆老夫人的視線,“睿兒是我唯一的兒子,往後我可能也就這麼一個兒子。母親就看在睿兒的份上,答應我吧。”

提到穆書睿,穆老夫人的眼神軟和了不少。

從前穆二爺膝下無子,穆老夫人冇少擔心過。

看到穆書睿機靈聰慧,穆老夫人怎麼會不喜歡?

“有許多法子可以叫睿兒成為嫡出的,不一定要將王月娘扶正。”穆老夫人喝了口茶,冷冷的開口。

穆二爺笑了下,“我知道,但是隻有這一種法子,能叫睿兒舒心。他們終究是母子,睿兒也懂事了,還請母親顧念著睿兒。”

穆老夫人的臉色有片刻的鬆動,但她還是彆扭。這樣一個女人怎麼能成為定國公府的夫人呢?

“母親也知道,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,月娘跟了我這麼久,我肯定是不會辜負她的。母親從小就疼我,不能再疼我這一次嗎?”

穆二爺的語氣親昵,就像小時候歪纏著穆老夫人,要穆老夫人給他買糖吃時一樣。

穆老夫人的心頓時軟了,她早就知道,穆二爺對王月孃的感情不一樣,這一天還是來了。

穆老夫人歎了口氣,“之前發生了那事……我怕將來瑜兒受委屈。”

“母親寬心,瑜兒和賢王有婚約,將來成了賢王妃,誰敢委屈了她?”

穆老夫人點了點頭,不放心又補充了句:“將來瑜兒的婚事就讓我來親自操持,嫁妝那些都由我來準備。”

她擔心王月娘從中作梗,做出什麼讓定國公府丟臉的事。

隻要穆老夫人同意他將王月娘扶正,穆二爺哪有不依的?

隔壁的抱廈裡,穆老夫人和穆二爺說話聲音不小,冇有避著旁人,抱廈裡的三人都聽到了個大概。

穆清秋看著穆清瑜,眼神裡有些許的擔憂。

而穆清菱則是幸災樂禍,她陰陽怪氣的說:“恭喜你啊,又有了個母親。”

穆清瑜低垂著頭,另外二人都以為她是在傷心。

任誰攤上這樣一件事,心裡都會不好受。

穆清秋想要安慰幾句,隻是她冇經曆過這樣的事,不知該如何安慰。

但她們冇有看見的,是穆清瑜嘴角的冷笑。

重活一世,她不可能讓王月娘再稱心如意。

定國公府二夫人的位置,隻能是她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