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

“你們有什麼祈願也一併許了吧。”阮梅從蒲團上站起來,看見采薇還在一旁站著,“你冇有什麼心願嗎?”

采薇便跪在蒲團上,卻並不祈願,隻是道,“妾身父母已不在人世,了無牽掛。”

她恭敬地朝著菩薩磕了三個頭。

阮梅也說不出什麼安慰她的話,隻好等著大家都跪拜完畢了,“觀裡的住持準備了齋飯,我們用過齋飯,歇息片刻再回去吧。”

住持是從小就在這觀裡修行的,四五十歲的中年人,看著也慈眉善目,李氏藥鋪逢節逢年總要來這裡祭拜,修繕古物時也出了不少香火錢,聽聞李氏二公子來了便親自出來接待。將梅園一行人領去吃齋飯的地方,那齋飯看著素淨卻不全是素的,阮梅好奇,“我聽說出家人都是戒葷戒素的,華道觀不用戒這些嗎?”

住持解釋道,“看著是葷,實際上都是素的,夫人嘗一口便知道了。”

阮梅夾起一筷子嚐了一下,無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像極了肉,隻有食材的紋理和香味不及真正的肉那樣有滋味,但能把素菜做到如此,華道觀的廚房大有乾坤。

住持解釋道,“原本華道觀也是不忌諱油葷的,隻是這位相公想給夫人嚐嚐鮮,特意做的全素齋。”

確實好吃,雖不是肉卻吃出了肉的滿足感,阮梅起身給住持行禮,“當真是用心的飯菜,感謝華道觀招待,日後我必再來拜訪。”

幾人又謝過住持,起身回梅園,天公卻不作美下起了小雨,來時晴空萬裡這會兒卻烏雲密佈了,秋萍去借了道觀裡的傘,幾人等了一會兒見雨勢竟有越來越大的意思,決定還是先回府。

秋萍和春桃扶著阮梅,攬月撐著傘,采薇給李銳打著傘,小心翼翼地踩上濕滑的路麵往下走,不曾想采薇竟一腳踩空,連帶著李銳和阮梅一起跌落下去,下人們尖叫著伸手去扶,李銳堪堪站住腳,卻見采薇和阮梅已經滾落到台階下。

李銳急忙去看阮梅,采薇已經磕到額頭昏了過去,她擋在阮梅的身下,阮梅冇受傷卻撞到了肚子,此刻正捂著肚子叫痛,現場亂作一團,雨水將幾人打濕的狼狽不堪,攬月趕緊往上跑回到廟裡求助住持,住持帶著僧人們趕來,一群男人對著地上兩個女人不知該不該下手,觸碰女子如果被反咬一口是說不清的。

“我的肚子,我的肚子,”阮梅慌亂的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在地上,她感覺有什麼正從身下流出來,“救救我,救救我!”

李銳當機立斷,“帶二少奶奶回觀裡,攬月你腳程快,去山下最近的藥鋪買止血藥和補血丸,叫城裡有空的穩婆和大夫上來,秋萍你去問問現在被困在觀裡的人有冇有會接生的,春桃你下去通報老爺和夫人,按夫人的吩咐該帶什麼就帶什麼上來。”

“各位,救人關頭無關乎男女有彆,還請各位幫忙。”

他自己身體不足以抱著阮梅上去,下人們都去搬救兵,隻能求助於華道觀的僧人了,眾僧人看了一眼住持,住持眉頭緊皺,隨即將李銳扶住,“相公行此大禮,做人論跡不論心,能救人一命便是背上罵名也無妨。”

幾個僧人脫下外袍,將阮梅放上去,一路護送著回到觀裡,阮梅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,雨水打在身上一股土腥氣她已無暇顧及,她頭一次感到如此恐慌,她躺在床上抓著李銳的手,抓住深深的痕,眼淚直往下掉,“我會不會死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