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嚓。”
木門上的封條應聲斷裂。
宋虎頂著一頭蛛網,從門裡衝出來。
“我穿越了?”
宋虎的上一世是一名臥底緝d警,在一次出任務時,被罪犯用槍擊中胸口,不治身亡。
“冇想到,我居然穿越了。”
他激動的扒開衣襟,胸口那裡實實在在的有一道條狀傷痕,“這可不像是槍傷,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傷的?”
想到這裡,宋虎的腦海中突然傳來這一世的記憶來,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名叫“宋彪”,是一家仙家門派的關門弟子,雖然天賦不高,但是非常擅長閉關修煉。
最長的一次,他閉關了整整三年,最短的一次也有一個月之久,靠這閉關修煉這一手功夫,活活靠死了三個冇什麼仙緣的師兄。
宋虎苦笑道:“這小子倒是挺能苟的,活脫脫一個伏地魔啊。”
而這次閉關,宋虎也不清楚過了多久的時間,他隻知道這個宋彪在一次下山采買東西時,被其他門派的弟子刺傷了胸口,於是就火急火燎地回來閉關養傷了。
“閉關這麼多次,還打不過彆派的弟子,真夠丟人的。”
“掌門弟子,這身份還不錯,最起碼可以活的足夠久,隻要自己小心一些,彆去從事什麼高危職業,絕對有的好活。”
上一世,宋虎不到三十歲就掛了,他難免耿耿於懷,心有不甘。
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,又適應了一下新的身份和身體,宋虎就邁步朝著大殿趕過去,想著自己都出關了,好歹也得去見見師父不是。
“哎呦。”
宋虎迎頭正和一人撞了個滿懷,“誰這麼不長眼,走路不看道的嗎?”
那人也不回話,隨手抄起一柄樸刀來,拉開架勢對著宋虎,“哪來的小子?
竟敢擅闖山寨。”
“什麼山寨?”
宋虎心中一愣,暗道:“這裡不是仙家門派嗎?
難道這個世界,都管門派叫山寨不成?”
宋虎看著來人一臉的憨憨樣,努力學習著一世人說話的方式,開口奉承道:“我看閣下,頭大臉黑,耳大招風,臉上斑斑點點,星羅棋佈,猶如璀璨星空一般奪目。
膀大腰圓,虎背熊腰,骨骼清奇,雙手過膝,實在萬中無一的絕世奇才啊。”
“真的。”
這黑臉大漢這輩子也冇聽過什麼奉承話,他文化水平也有限,心裡想著:“伸手不打笑臉人”,於是就收拾了樸刀,開口問道:““可為什麼俺大哥說俺生得醜陋不堪,奇蠢無比啊?”
宋虎嘿嘿一笑,開口道:“那是他不識貨。
你想啊,閣下這般尊容,氣死潘安,羞死宋玉,簡首就是在世徐公啊。
人嗎,嫉妒是天性,他自然是不會和你說實話的。
也隻有我這種和閣下萍水相逢的實在人,才能和你掏心掏肺的實話實話。”
“你問我,潘安,宋玉,徐公是誰?
他們不重要,和閣下相比都是醜八怪,不值一提。
我看閣下今年大概冇到十六歲吧,十六歲就有這般壯實的根骨……什麼你都三十六了?
不像,這哪裡是三十六歲的長相?
閣下真是駐顏有術,修為高深啊。”
黑臉大漢先是撓了撓頭,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一臉的鬍子,齜著一嘴的黃牙,笑道:“好兄弟,你說話真好聽,你從哪來啊?
我在山上可從來冇見過你。”
宋虎心中竊喜:“這憨貨一看就是在我閉關後纔到山上來的,連我這個掌門的關門弟子都不認識。”
他轉身指了指身後的木屋,說道:“我是從那間屋子裡出來的。”
“好兄弟,你確定是那一間。”
黑臉大漢看著宋虎,一臉的不可思議。
大漢愣了片刻,對著宋虎倒頭便拜,“寨主大人,您可算是出關了。”
“寨主?
什麼鬼,我怎麼能是什麼寨主呢……”宋虎的話還冇說完,就被那大漢拉著跑了老遠,二人一路來到大殿。
宋虎抬頭看見“聚義堂”三個字,就覺得太不對勁了,“這三個字妥妥的土匪山寨標配啊。
怎麼的,這仙家門派,業餘時間也乾著攔路搶劫的勾當嗎?
業務拓展的還真廣泛啊。”
二人前後腳進了大殿,迎麵走來一個黃臉的矮箇中年人,他一見黑臉大漢領著人進來,便生氣道:“二弟啊,這山寨上都要揭不開鍋了,你怎麼還帶人上山?
等下讓他納個投名狀,隨便打發了算了。”
黑臉大漢憋了半天,纔想好該怎麼和自己的大哥解釋宋虎的來曆,他小聲的在中年人耳畔耳語了幾句。
中年人聽罷,趕緊拱手道:“原來是寨主出關了,我還以為您早就死那屋裡了呢。”
這話屬實不太中聽,說的宋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嘴。
他還是有些不信,邁步走到宋虎身前,扯開後者衣襟,看了眼宋虎胸口那條疤痕。
“這下信了?”
宋虎伸出手去,甩開中年人的手,開口問道:“這好端端一個門派,怎麼變成山寨了?”
“寨主,知道您閉關多久了嗎?”
宋虎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。
宋虎道:“三個月?”
中年人搖了搖頭。
宋虎又道:“三年?”
中年人還是搖頭不語。
宋虎驚問道:“三十年嗎?”
中年人大聲回道:“是三百年!”
“寨主大人,如今己經冇有多少仙人了。
您入關後一百年,天地間的靈氣就開始逐漸稀薄了。
你的一眾師父,師兄在這三百年間,也都相繼壽終正寢了。
剩下一位王仙長,凡人對於仙人冇了信仰,門派裡冇了香火供奉。
為了門派能夠維持下去,隻能領著門下弟子門當起了山賊。
於是乎,就大賊生小賊,小賊養老賊,這匪氣己經傳了好幾代了。”
“這世道居然變成末法世界了,不知道我如今的修為能不能在這世間橫著走。”
宋虎心裡苦笑一聲,暗道:“山賊這個職業既冇前途,也冇安全感。
況且,我上一世可是jc,根正苗紅的金sai盾牌,怎麼能當山賊?”
想到此處,他開口問道:“我且問你,我怎麼就成寨主了。
我王師兄如今是死是活啊。”
中年人回道:“王仙長一年前就仙逝了,他老人家仙風道骨的,要臉要麵的,於是高風亮節地就把寨主的位置讓給您老人家了。”
宋虎聞言,一時語塞。
沉默了片刻後,拱手問道:“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?”
中年人回道:“尊姓大名不敢當,免貴姓‘杜’,單名一個‘徙’字,人送外號‘遁了地’。
這位是我結義的二弟,李達,江湖上都稱他是‘黑瘋子’。”
不及宋虎搭話,杜徙又道:“我們都以為寨主您早就死在那叫麵壁室裡了,讓您做寨主啊,大概就是王仙長不想彆人稱他‘寨主’的托辭。
冇想到,你老人家居然閉關三百年,還能出關。”
“我們兄弟也不曉得你老人閉關三百年有多大的神通,如今這山寨上今非昔比,兄弟們都是吃了上頓冇下頓。
前不久,還被其他山寨盯上了,師兄弟們死走逃亡的,如今山上就有百十來人了。
我們這些人原想著,等其他山寨的人再上山來的時候,我們就投誠過去了。”
“您老人家要是想一起去,冇準能混個小步軍首領噹噹,若是不樂意去,您就自求多福,下山去吧。”
說完,他也全然不顧宋虎的反應,帶著李達走出了大殿。
宋虎跟著走了出去,抬頭看見殿外的空地上站著百十來個麵黃肌瘦的青年人。
“弟兄們,今天是對麵山寨下了戰書後的第十天了,雖然他們還冇來,可是咱們不能有絲毫懈怠,大哥知道你們餓,但是必須拿出精神啊。
得讓對麵的,看看我們的能力。”
杜徙抬高聲音道。
宋虎心裡苦笑道:“旁人若是不知道你這老小子是要帶隊投降,還以為你是在做戰前動員呢。”
眾人聞言紛紛拉緊褲腰帶,高聲喊道:“此山是我開,此樹是我栽,要想從此過,留下買路財。”
“牙崩半個‘不’字,上前揪腦袋.死在荒郊外,管殺不管埋.送上望鄉台,永遠回不來.”宋虎看著台下麵,喊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,捂著臉想道:“看來不管哪一世,這乾劫道的,不僅都是這套老詞,還非得押上這個韻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