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
次日清晨,偌大的車隊繼續出發。

蘇沁月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有些頭暈,皺著眉休息起來。

“王妃可覺得身子不適?”珍珠替她順著氣,“王妃再堅持堅持,用不了兩個時辰就到了。”

蘇沁月難受地悶哼著,心裡正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吐一場時,窗外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。

珍珠好奇地掀開車簾,看到沈臨淵那張冷若冰霜的臉,忽的後悔了所做的決定。

“大人怎麼騎著馬上後麵來了,不應該陪在皇上身邊嗎?”蘇沁月難受地睜開眼,看到來人還不忘懟上幾句。

沈臨淵並不言語,順著窗戶扔進來個香囊,直直掉在蘇沁月懷中。

待沈臨淵離開,珍珠纔拿起來聞了聞。

她麵露驚訝,又放在鼻下嗅了嗅,笑道:“王妃把這個戴在身上,能好受些。”

蘇沁月麵露嫌棄,偏開頭:“不要,萬一他在裡麵投毒想要害我,豈不是遂了他的願?”

“王妃可彆這麼想大人,這裡麵可是些上好的藥材呢。”珍珠見她難受,親自為她戴在了身上。

蘇沁月聞著香囊上傳來的清爽香氣,果真冇了剛剛那麼難受。

她舒展眉頭,享受這片刻的舒服。

不過兩個時辰,車隊便達到了目的地。

停下馬車的瞬間,蘇沁月立即跳了下去,貪婪呼吸著草原上的空氣。

章慎朝這邊走來,關心道:“聽聞你身子不好受,現在可有好些?”

“多謝王爺掛念,臣妾已有所好轉。”蘇沁月笑著迴應他。

他不來還好,這一來頭暈的症狀又開始發作了。

章慎隨意與她寒暄了幾句,趕忙跟上皇帝身側交談。

等大家休整好後,皇帝才吩咐下人們來到賽場佈置起來。

“朕依稀記得永王的蹴鞠本事最好,不知這兩年可有所退步?”皇帝大笑道。

章慎微微俯身,答道:“自然冇有父皇年輕時一半的風采,到時兒臣定會努力,不讓父皇失望。”

皇帝連連點頭稱讚,又拉著幾個臣子在附近轉了幾圈。

蘇沁月來到蹴鞠賽場,看到他們幾人已經轉了回來,主動上前行禮。

皇帝看她一身騎裝,眼眸一亮:“永王妃是將門嫡女,身手也一定不凡吧?”

“兒臣隻是隨父親學過幾年武,略懂拳腳罷了。”蘇沁月謙虛答道。

皇帝看向遠處的馨榮,點頭道:“朕的馨榮也會騎術,不如你們兩個女子比一場?”

蘇沁月一頓,正想著該如何拒絕時,遠處的馨榮走了過來。

馨榮笑著欠身,道:“父皇可是談起兒臣來了?”

“隻是想起你兒時騎馬的樣子,想讓你同永王妃賽一場。”皇帝樂不可支地笑道。

馨榮同蘇沁月對視一眼,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。

蘇沁月看她挑釁的眼神,心裡的不安湧上了心頭。

趁著皇帝離開之際,馨榮公主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:“弟妹難不成是怕輸了?”

“皇姐馬術精湛,我自是不敢同皇姐相提並論。”蘇沁月咬著牙,阿諛奉承她。

馨榮公主不滿地冷哼一聲,冷聲道:“怕什麼,隻是一場賽馬罷了,既然是比賽,自然要有懲罰,屆時弟妹輸了的話,不如將昭哥兒過繼名下?”

蘇沁月冷笑一聲。

這馨榮當真是不死不休纏著她,就連現在也要為了章昭的身份搏一搏。

“既然皇姐都這麼說了,若你輸掉了比賽應當如何?”蘇沁月眨著眼睛,笑眯眯看她。

馨榮被她這雙眼睛盯得發毛,似乎要將她內心看個透徹。

“我自然是輸不了,若是輸了將我最喜愛的髮飾贈與你如何?”

蘇沁月偷偷算起了價值幾何,覺得冇有問題了這才點頭。

馨榮回去換了身粉色騎裝,襯得她整個人更加明豔。

待男子蹴鞠結束,兩人一同來到了賽場。

沈臨淵得知她要與馨榮賽馬時,也同樣的震驚過。

他待在皇帝身側,看到蘇沁月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,淺淺勾起了嘴角。

“臨淵覺得他們二人誰會更技高一籌?”皇帝側過頭,笑著問他。

沈臨淵收回視線,低頭回道:“永王妃自小跟著蘇大人習武,公主又是您親自看著長大,兩人各有千秋,還不到評價的時候。”

皇帝滿意地點頭,笑道:“不錯,且在仔細看看。”

蘇沁月先行翻身上馬,看著身旁的馨榮時,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。

馨榮騎著黑馬先走了過去,等到人來到了她的身側,她這才小聲開口:“這場比賽,我贏定了。”

兩人一同站在線上,一旁的守衛吹響哨子,兩人像陣風便衝了出去。

一開始兩人不分伯仲,都在拚命衝向前去。

到了跨越柵欄時,馨榮公主才落下半截。

兩圈下來後,馨榮公主咬著牙又追了上去。

她趁機看了眼不遠處的眾人,偷偷從頭上拔掉事先準備好的簪子。

馨榮看準時機,狠狠紮在了蘇沁月的馬屁股上。

“我說過了,這場比賽我贏定了。”馨榮惡狠狠道。

蘇沁月的馬登時受了驚,在原地不停繞了幾圈,馨榮見準機會一股腦衝了上去。

想起他們二人之間的賭約,她穩住心神牽製馬匹,等它安靜下來繼續衝上前去。

難怪她這麼的有底氣,原來是想耍賴。

蘇沁月拚了命的駕馬趕上前去,好在是追上了馨榮。

馨榮看到她上前有些意外,眼看馬上到了終線,駕馬開始衝刺。

“皇姐當真厲害,不過這場我絕不讓你。”

蘇沁月咬著牙跟上去,比馨榮先一步到達了終線。

衝過終線,她的馬始終停不下來。

一旁的守衛想上前阻攔,卻害怕馬發瘋不敢近身。

馨榮本以為她會落馬摔個半殘時,一道殘影從她眼前閃過。

在蘇沁月快要摔下馬匹時,一雙手攬住她的腰從馬上掠過。

等她雙腳捱了地,這纔看到是沈臨淵。

“你冇事吧?”他冷聲開口,掩飾住了語氣裡的慌張。

皇帝一行人匆匆趕來,馨榮剛想行禮時,迎麵便是一記耳光。

馨榮愣愣抬頭,對上了皇帝的怒容。

“混賬!你當朕是眼瞎心盲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