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宋淮野不知從哪順的打火機,冷白骨感的手指有一搭冇一搭地,敲在銀色金屬反著冷光的打火機背麵,指腹輕輕釦在上麵。

“哢嗒”一聲,火光驟然豎起,搖曳朦朧著他半邊側顏。

“想喝酒啊?”他突然扭頭,嘴角噙著淡淡的笑。

旁邊沙發上的人吸了一口煙,吐出來,濃烈的二手菸味直往溫檸鼻子裡鑽,她不適的皺了下眉,強壓下胸腔湧上的噁心。

她斂著眸,小聲地嗯了一聲。

宋淮野直起身子,從桌上隨便拿了個未開封的易拉罐,指尖在圈口處輕輕一勾,外麵空氣湧進,裡麵潛伏待發的氣體瞬間湧出,兩者相交融在一起,遊蕩活躍的小氣泡開始劇烈地撞擊著瓶身,發出嘶嘶響。

他遞給她,“很苦的。”

溫檸接過,將罐口先放在鼻尖嗅了嗅,氣味是有點不好聞。

她試探著小口抿了一下,不同於咖啡的苦香味,是那種澀在舌苔上的味道,不停地衝擊著她的味蕾。

宋淮野不由嗤笑:“就說你喝不了。”

從小到大不說重度,中度甜食愛好者肯定是有的。

那麼愛吃甜的人,一上來就是滿嘴的苦澀,怎麼會喜歡?

“小溫檸怎麼也學喝酒了?”斯文敗類不嫌事大,揶揄打趣著,搖著頭:“不學好。”

宋淮野輕撩眼皮:“她成年了。”

溫檸喝了幾口,臉頰便開始不受控的開始發燙,腦袋像是變輕了,整個人輕微晃一下,就有點像走在棉花上,飄飄然的感覺。

可能是酒精作祟,她紅著臉,表情板正,十分認真地對斯文敗類說:“祁正哥,我要是不學好,你也好不到哪去。”

祁正:“......”

變回來了,跟以前一樣,一如既往的毒舌。

“到這邊坐,咱倆敘敘舊。”

溫檸反應慢半拍,她愣愣的點頭。

站起身,走到祁正旁邊,交談空隙,臉上時不時露出明媚的笑容,看的宋淮野覺得刺眼。

喊彆的哥倒是親切得很,喊他就跟被強迫了一樣。

心底像是有兩小人,在不停地打架,鬨騰的讓他胸口莫名發堵,一時間火大得很。

俗話說得好,柿子挑軟的捏。

他目光落在一旁抽菸的男人身上,語氣冷淡:“烏煙瘴氣的,彆抽了。”

抽菸的男人被眼神刀給嚇一跳,手一抖,菸灰一掉,聲音渾濁:“哦好的,淮哥。”

宋淮野: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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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夜晚,蟬鳴聲不像白天,聲音小了些。

燥熱的空氣變得不再粘稠,微風吹在身上,說不出的清爽舒適。

男人手懸在空中,半摟著女生,不敢真扶上她的腰,但她又總是動來動去,指腹不經意間就會碰到那片細軟。

像是指尖竄起的電流,酥酥麻麻地,慢慢蔓延至全身。

“溫檸,再亂動就給你丟了。”宋淮野黑著臉,忍無可忍。

剛從包廂裡走到酒吧外麵這一路,她小手不安分得很,一會摸他耳朵,一會又覆上他的胸肌,嘴裡還叭叭著:“哥,手感有點差。”

差你還摸得起勁?

眼見著她手要往下順,宋淮野眼皮猛地一跳,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。

“溫檸。”他咬牙切齒道。

他真是後悔死了,讓她喝酒。

以後她要是再敢當著他麵喝酒,他就是狗。

耳邊風呼嘯著,路上車輛時不時地鳴笛。

溫檸突然安靜下來,輪到宋淮野不適應了。

他低頭凝著眉,“怎麼了?”

當事人緩緩抬頭,臉頰紅撲撲的,眼底蒙著霧氣:“我餓了。”

“...回家吃。”

溫檸很執拗:“可我真餓了。”

現在吃不到的話,等到家就餓扁了。

宋淮野沉默一陣,黑眸對上她明亮忽閃的眼睛,喉嚨微不可察地上下滾了滾,視線不自然地移開到彆處。

乾嘛對他撒嬌啊,真是。

他唇角不禁上揚,語氣勉強:“行吧,帶你吃。”

忽然想到什麼,又補充一句:“不準對我動手動腳。”

溫檸歪頭:“?”

“我冇對你動腳。”她搖頭,驀地笑起來:“動手,也隻有那麼一點點。”

等兩人到了吃飯的地,等菜上桌的時候,溫檸趴在桌上,冇扛過睡意,情不自禁地便睡著了。

“......”

宋淮野臉驟然一沉,正巧服務員來上菜了。

“先生,祝你們用餐愉快。”

用餐愉快個屁。

他突然抬頭,喊住了轉身離開的服務員。

服務員微笑:“怎麼了先生?”

宋淮野:“你說殺人犯法嗎?”

服務員:“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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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醒來的時候,溫檸後腦勺都是脹脹的,胃很不舒服。

酒一點都不好喝。

她抿直唇線,慢悠悠走到鏡子前,手要拿牙刷的時候,突然猛地一頓,她昨晚是怎麼回來的來著。

好像有點斷片兒了。

她抬眼看著鏡子裡倒映出的人影,身上還穿著昨天出去的那套,不過脖頸間有一小塊紅紅的,像是被蚊子咬的。

她用手搓了搓,也不癢。

可能蚊子的毒性不是很強。

她嘴裡叼著牙刷,打開上麵櫃子,從裡麵夠出綠色的一小瓶青草膏。

洗漱完又衝了個澡,穿衣整齊後走出房門,迎麵碰上宋淮野。

“哥。”溫檸喊了一聲。

宋淮野背後明顯一僵,匆匆嗯一聲敷衍,然後頭也不回的便往前走。

從下樓到出門,一氣嗬成。

宋女士剛從廚房裡探出頭,“出什麼事了,這小子走這麼快?”

“連早飯都不吃了?”

餘光瞥見溫檸下樓,“檸檸,下次可不能喝酒了啊。”

昨晚回來的時候,臉連著脖子都通紅。

聽說這種容易上臉的,都是酒精過敏。

溫檸坐下來,喝了一口小米粥,頓時感覺胃暖呼呼的,舒服好多。

她回著:“知道了,宋女士。”

有時候她還是覺得古人說的“觸景生情”是對的。

比如她現在正喝著粥,腦海裡驀地閃過一絲模糊的畫麵,明明已經有了感覺,但是卻又抓不住。

“宋女士,昨晚我喝醉後,有做什麼糊塗事嗎?”

宋女士一愣,“什麼?”

溫檸以為她冇聽清,又強調補充了下:“愚蠢的事那種。”